说到精神病了，我们谈得比较多的是精神分裂，说到精神分裂，我们又会想到它是一个医学问题，然后进一步想到，它会对我们的家庭，对生活，对社会都产生伤害。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这种情况实际上是我们一个教育的结果，精神分裂是不是就是这么恐怖，这么恶劣呢，实际上追寻我们人类的历史，我们有过这样的记录。就是精神分裂的人是我们人类的或是我们大家的精神的领袖，这个记录在我们的萨满教当中可以得到充分的验证，萨满教是人类最原始最早的一种宗教，对于萨满师来讲，他们要进入到一种与神灵和天地通话的时候，他们必须进入到一种疯癫甚至于昏迷的状态。后来随着理性文化的强大和世俗文化的强大，那么这些疯癫的萨满师不具有这种能力了，但是为了维护他们的世俗的统治地位，就开始吃药相当于我们现在的海洛因、大麻之类的药物，他们在服用这种药物的时候，让自己进入到一种癫狂的昏迷的状态，然后说一些所谓通令的话，这种情况在我们看到的迈克尔•杰克逊，迈克尔•杰克逊死亡的原因大家都知道了，就是大量的吸毒，实际上在摇滚巨星当中吸毒的现象非常普遍，他们为什么要吸毒呢？因为他们不吸毒的话他们进入不到那翁超然的通灵的状态，他们只有通过药物使自己断绝现实和理性的来往。也就是说，非理性疯癫或者是精神分裂在我们人类历史上和现实生活中应不是那么丑恶，那么的可恶。也就是它在我们现实当中也是有过受人崇敬的历史，我曾经到南京一家精神病医院专门去考察和了解精神分裂症病人精神疯癫的现象，在这个过程中，我得到了很多启示和感悟。

　 下面我放几个病人的个案和他们的作品，这个病人是一个农民，49岁，从来没有画过画，诊断的是精神分裂症，他有一个特点，他每次发病的时候，就喜欢画画。当时他画的一些东西，刚开始我也不太能够理解，就是这一件作品，大概在座的可能还是能够理解，叫《拖拉机》，这个拖拉机的特点在于什么地方呢，它的视角是不明确的，是俯视仰视还是从哪个角度去看的呢，不是的，不是从任何一个角度，或者说从各种角度表现出来的拖拉机的景象，但是他没有学过画，没有学习过艺术你们会感觉到他的构图，他的线条，他的色彩。下一幅作品，当时我非常不理解，我问他是怎么做的，他说叫《三座山》，我说怎么看不像三座山，因为我们这些理性人的视角是现实的，我问他，这三座山怎么看呢，他说我在天上看到就是这样的，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到精神分裂的人是脱离现实的。这个病人叫张兵，是一个工人。这是他一幅画的作品，我看了以后，他是把图像当成文字在写的，或者说他是在写画，或者说他是在画字，他把每一个图像像字一样的一排一排的写下来，他的作品当时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我们讲的书画同源，他的第二幅作品，是他画的《医生的肖像》，医生在他内心里面是一个亲切、幽默、搞笑、夸张的一个形象，这个人的性格在平常当中也是非常搞笑的一个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说得欢声笑语，他的语言非常幽默，而且浮想联翩，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但是你仔细琢磨一下彼此之间都有非常深刻的联系，这就是他画的一个《两星级将军》，你们看到，刚才医生的形象是用完全不同的形式，医生用的线条必须柔和，比较曲线性的比较多，而且这个将军，你们可以看到，把头画成一个方的，这个都是他的一个本能。这个病人呢，叫张玉宝，这是它画的一件作品，我作为一个所谓的正常的人，我看到他坐作这一件作品里面一直发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我画了这幅作品不知道那一半是什么，但是他传递一个信息，就是人为什么会出现一半的身影，而且为什么头颅，不是一个头颅不是一个人头是一个勾子。这让我联想到他有一个什么样的经历呢，他在医院里面自杀过三次都没有成功，而且他自杀的方式都是用衣服把自己的头和一个物地，比如说和门把手和床绑在一起，然后强行让自己窒息。所以我想这个图像跟他生存处境肯定有一定关系，但是我想这个需要在座的如果有专家学者进入深入的研究，精神病人的作品关键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研究的素材，中国在这方面刚刚开始。这个也是他的一幅作品，叫《怒吼》，这个作品他画出来了以后，他有一个让我非常惊讶的就是他为了表达《怒吼》这个概念，他用了橘黄颜色，黄颜色，大红颜色，然后大家中间看到的颜色是最深的颜色是绿颜色，这个是让我非常非常意外的，这是什么意思呢，他用最强烈的颜色，最后还觉得不够，用了一个绿颜色去增加这种跟橘黄色的对比，他为了使画面更加的强烈，对于一个没有学习过艺术的人，一个精神病人，他为什么会对色彩如此敏感呢？这个是让我非常神秘的，后来我联想到，很多研究色彩的科学家，总是用梵高的色彩说明心理上的问题，这个也就是说，人在自然状态下对色彩的敏感度应该说是真正的，是真实的。我们今天很多东西是有很多世俗的经验介入进去，所以我们今天对色彩实际上是迟钝的，是世俗的，我们看到红颜色可能想到的是革命，想到的是某种主义，或者想到的是某种道德，精神病人看到这个作品看到就是跟生命有关的跟自然有关现象，这个就是我想看了精神病人的作品，它对我们提供了这方面的一些启示。 这个作品呢，也是它画了以后，我问他你这个画的是什么，他说是《挣扎》，他讲出来以后，我想你们在座的可能很多人都知道日本有一个精神病艺术家叫做草间弥生，草间弥生的作品就是点子，实际上你看梵高的作品，梵高大部分的作品实际上那个笔触就跟点子一样，都是很短促，点状的，电脑张玉宝告诉我们，他表达的是挣扎，而且中间他画了一个人的面孔，实际上挣扎肯定是跟人有关，或者说跟人大脑有关，或者跟人的面孔有关，或者说我认为跟主要他强调的是跟人有关的挣扎，是一个人的挣扎，这个人的挣扎又是和这么多点联系在一起，之间的关系是什么，作为我们经验里面来看，橘黄色表达的是一种强烈的颜色，他的点状表现的是一种人的分裂的，躁动的，不能统一的，因为点实际上是一种运动的状态，那么这么多点密布在画面当中，可想而知，这种不能统一的状态。 这一位叫李丽的病人，她不是精神分裂症，她是在医学上叫智力发育迟滞，我们经常介绍的那个指挥的有一个叫舟舟，她跟他是同样的疾病。她画画的时候有一个特征，就是她会跟大家吹，让大家要安静，如果有任何声音她都不会画画，这是第一。第二个，她一定要让我把画室窗帘拉上，我们下面看她画的作品，我们现在看到的画面是像涂鸦一样，很随意的，实际上到现场看的时候，她每一笔选什么颜色，怎么画，都非常用心。当时我看这件作品的时候，我也不能理解，我不知道她画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意思，那么后来我和她

　　在精神病人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什么叫艺术天赋，他不仅仅不学习，而且是拒绝学习的。另外一个了，就是人的这种潜能，我们现实当中有很多潜能实际上是被现实抑制住的，人天然有很多能力的，但是这个能力是什么能力呢，实际上是和自然生命沟通的能力，跟自然生命统一的能力，交流的能力。但是我们现在不允许人和自己的本能和自然沟通，是强迫、法律、道德、教育很多问题是限制的，你违背它，就会受到惩罚，所以说我们很多潜能是表现不出来的，在精神病人身上我们看到他们很多人本性所具有的这种能力，这种能力实际上在我看来非常自然，在外面人看来是被病态。但是我在跟他们交流的时候，他们看到外面的人又是很病态的，这些人想说不能说，想笑不能笑，上个厕所还要到处去找，那么就说这两个世界是一个非常，有的时候已经进入到一种对立的世界，我们现实中人跟自然还有本性差距比较远，也就是说精神病人作品让我们卡到了另外一半，同时也让我们看到了文明它的意义它的真相，更重要是改变了我对艺术价值观的一些理解和判断，那么过去我们接受的教育，艺术是为谁服务的，为社会，为政治，为商业，为家庭，为名誉，为虚荣等等。我们现实中很多人都是这样的，艺术是起这种功能的，但是，精神病人的作品，告诉我一个什么样的一个真相呢？就是艺术是为生命，为人和自然的统一服务的，实际上我自从进的精神病医院以后，我就开始寻找这个目标，按照精神病人给我指引的这个方向，我就在寻找人和自然，人和生命之间的联系，对待这个问题，有一个法国的著名的哲学家说过这样一句话，就是德勒兹，他说“精神分裂者是我们欲望的英雄”，为什么，他们敢说敢做敢为，我们现实中的人是什么都不敢做，所以这就是我今天要仰视他们的证据和理由。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