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导视：问道归来的孔子从绝世高人老子那学到不少人生智慧，可他刚回到鲁国不久一场君臣斗争就把他卷到了漩涡之中。正直的孔子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得罪了连国君都不敢得罪的权臣，由此可见对于老子教他的懂得装傻的理论，孔子还是没能熟练掌握并运用。因此孔子那已经声名远扬的私学当然也就办不下去了，他被迫离开鲁国，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句话让孔子不得不走上出国流亡的道路呢？上海电视大学教授鲍鹏山老师继续为您讲述《孔子是怎样炼成的》第五集——《流亡齐国》。 上一次我们讲到孔子从周回来回到了鲁国，这时孔子35岁，这个时候鲁国发生了一件大事，就在这一年鲁昭公要祭祖了，我们知道古代这些诸侯每年都要祭祖。鲁昭公要祭祖，那么祭祖是个大事。《左传》上面记载“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就是祭祀，戎就是战争。战争不是每年都发生可是祭祀是每年都要做的，尤其是祭祖祭天，所以这是国之大事是非常严肃的事情。但是这个祭祖它是有规格的，天子祭祖有天子祭祖的规格，诸侯祭祖有诸侯的规格，然后下面是大夫然后下面是士，一般是分成这四个不同等级。那么这种祭祖祭完以后还要跳一个舞，这个舞叫万舞。那么这个跳舞的乐队，它的规模就是根据不同级别它有不同的要求，天子祭祖跳万舞的乐队规模是所谓八佾，什么叫八佾？八行八列，八八六十四个人的乐队，就是天子祭祖后六十四个人组成的乐队跳舞。 到了诸侯降俩佾，六佾，八行六列，六八四十八人。到大夫再降二佾变四佾，四八三十二人，到了士，比如孔子这样的就算士，他要祭自己的祖先，二佾，二八十六人。这是周礼严格规定的，如下面的人超越了那就叫僭越，僭越在古代是严重的罪行。那么我们知道诸侯要祭祖大夫也要祭祖，两人冲突了怎么办？还有规定，“君祭孟月，臣祭仲月”，什么叫孟月？每一个季节头一个月叫孟月，一月份叫孟月，四月份叫孟月，七月份叫孟月，十月份叫孟月，仲月就是第二个月。那国君祭祀在第一个月，大夫祭祀在第二个月，这样就不冲突了，国君祭祀，大夫要在旁边陪祭，这是规矩，按这个规矩走大家都就没问题了。可是这一次鲁昭公祭祖，可是不一样了，鲁昭公祭祖时首先这些大夫没来。为什么？这些大夫们，季平子，三桓，季孙氏，孟孙氏，书孙氏啊，他们也在自己家里祭祖，他们把祭祖的时间和鲁昭公祭祖的时间放在同一个月，这一点本来让鲁昭公很没面子，你说国君祭祖身边几个大夫都不在，孤家寡人，这也就罢了。最后到鲁昭公祭祖到一定程度要跳万舞了，把乐队招来，鲁昭公是诸侯啊，乐队规模六佾，六八四十八人，鲁国公室专门养着这个乐队，这个乐队平时一天到晚在那操练每年就来跳这个舞。鲁昭公说现在跳舞了把乐队招来，不是48个人了，变成16人，六佾变二佾了，那还有四佾人哪去了？被季平子调到他自己家里去了，季平子不是大夫嘛，大夫在家祭祖按规矩大夫不是四佾吗？季平子家里也养着一个乐队，这个乐队就是四佾，四八三十二人，但他今年祭祖是别出心裁，我用32个人祭祖不过瘾，最好用天子的规模，用八佾来祭我觉得才过瘾。他自己的乐队本来只有32人只有四佾，那怎么办呢？好办，鲁国公室不是有六佾吗，调来四佾，四加四变成八了，他在家里祭祖的规模，跳舞乐队的规模是八佾的规模，八佾是什么规模，八佾是什么样身份的人才能享受，天子，他一个大夫在家里用天子的规格来祭自己的祖先，这是严重的僭越行为，犯罪啊。还不仅如此，你自己这么干了也就算了，你把鲁昭公公室的乐队调走了四佾让他只剩下二佾了，鲁昭公祭祖时只剩下16个人在那跳，你家里变成64人在那跳，季平子把自己连升两级的同时还把鲁昭公连降二级，他自己由大夫声成了天子，鲁昭公由诸侯变成了士。你说这种事鲁昭公能忍受吗？鲁昭公太没面子了丢死人了！本来他就有积怨，你季平子平时大权都握在你手里，鲁昭公就很有意见，这些事情再出鲁昭公忍无可忍，忍无可忍怎么办？发兵攻打季平子，这次我跟他两个一刀两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身边也有一些人帮助鲁昭公的，因为这个季平子在家里祭祀用这种办法，那也是得罪了鲁国很多的大夫。因为鲁昭公祭的祖先是这些大夫共同祖先，所以鲁昭公身边也还是有一帮大夫支持鲁昭公的，然后他就带着公室的军队就攻打到季平子家里去了，季平子这次倒是猝不及防，没想到鲁昭公这个平时这么软弱好欺负的人，这一次怎么真的派兵来了，兔子急了也咬人嘛。你老欺负老实人，老实人不急就算了，老实人一急那也了不得。所以我们有个教训，千万不要欺负老实人。这个季平子就一直欺负这个老实人，这个老实人今天急眼了。 那季平子一看鲁昭公军队来了那就是要杀头了要杀他的要他命了，好在他平时家里也有一定的防备，在家里造了一个很高很高的高台，他一看鲁昭公的军队来了他就一下子躲到高台上去了，然后鲁昭公的军队攻不上去他也下不来，两人就那么相持着，鲁昭公在下面季平子在上面，君臣二人就谈条件。季平子说，你现在就这么攻打我，我到底有多大的罪啊，我是不是罪就该死。你这样

节目导视：平日里软弱可欺的鲁昭公这个时候已经是忍无可忍，面对手下季平子的求饶让步和大臣们的建议，他能不能做出正确选择呢？而本来置身事外的孔子又是怎么卷入这场风波的呢？ 可是鲁昭公呢，我刚才讲了，老实人，他受气受得太多，而且身边还有个大夫郈昭伯，郈昭伯说不行，一定要杀了他。这个郈昭伯为什么这么起劲一定要把季平子给杀了呢？因为郈昭伯跟季平子之间也有冲突，两个贵族之间有冲突。这个冲突说起来很好笑，他们没事干斗鸡玩，中国古代贵族们老没出息，老喜欢搞这些没明堂的玩意。这个斗鸡怎么个玩法呢？季平子给自己的鸡穿上护甲，你说你斗鸡就斗鸡你把鸡穿上护甲那还怎么斗啊，是作弊嘛，郈昭伯一看你给鸡穿上护甲，那行，我给鸡穿上金属的爪子，两个都作弊，结果是什么呢？你说穿上了金属的爪子的鸡那很厉害，最后郈昭伯的鸡斗赢了季平子的鸡斗输了，季平子在鲁国那么专权，他连鸡输了他也不服气就破口大骂郈昭伯，不但骂郈昭伯还把郈昭伯家的房子给占了一部分，所以郈昭伯怀恨在心，趁着鲁昭公这次要收拾季平子就鼓动鲁昭公什么条件都不答应，今天就杀了他。 那鲁昭公一看郈昭伯也支持他，他也恨季平子，那我们今天就不放过他，一定要杀了他。但老攻不上去啊怎么办？鲁昭公跟郈昭伯说，你给我到孟孙氏家里去让他们派兵来，他还以为孟孙氏会支持他，郈昭伯就跑到孟孙氏家里去搬兵了，孟孙氏此时的家长是谁，这个家长大家知道是孟懿子，孔子的学生。那么这个孟懿子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是什么样的立场呢？拿不定主意，他要看看事态的发展，但他毕竟受过孔子的教导，他不能直接站在季平子一边，他知道孔子的立场，而且他做事比较谨慎，看看事态的发展，这是孟氏家族。 还有个家族啊书孙氏，这一家倒是一点没犹豫，这一家书孙氏的家长都没出面，书孙氏的家臣带着书孙氏家的私人军队就过来了。这个首领名字叫鬷戾，他一看到这么个事情发生以后就跟他手下士兵们在讨论，说我们应该怎么办，下面的人都不说话。然后鬷戾就问了第二个问题，他说我只是个家臣所以我只管家我不管国，那意思是说我只忠于书孙氏我不忠于鲁昭公。在这样的前提下你们给我回答一个问题，季平子在和季平子不在这两种情况，这两种哪一种情况对我们书孙氏这个家族有利，那结论就很简单了嘛，季平子如果在我们书孙氏家族就在，季孙氏家族没了书孙氏家族也就没了。那鬷戾就说了，既然这样我们还等什么，马上带着兵就冲了上去了，干什么？打鲁昭公，一上去就把鲁昭公的军队给赶走了，这边孟孙氏在家里面还在犹豫，一边犹豫一边派人在他家里西北角的高墙上看着那边季孙氏下面的情况，一看到书孙氏派人去了，他马上把脸一沉当时就把郈昭伯给杀了，然后也带着军队赶过来，最后的结果就是“三桓”三大家族联合起来把鲁昭公打败了，你说这真是丢人现眼的事，鲁国也是太可笑了，三个大夫联合起来把国君给打败了。到这个时候就不好收拾了，季平子当然不能杀鲁昭公，他毕竟是国君，但鲁昭公此时怎么能够再和三桓家族合作呢？国家的君臣关系不好处了。 这个时候子家羁出了个主意，说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找替罪羊，说这个事情不是鲁昭公自己想干的是鲁昭公被手下的几个大夫劫持的，是大夫逼着他干的，然后让这几个大夫带罪流亡国外，这样大家的面子都保住了，出了这么个主意。鲁昭公很厚道啊，鲁昭公说，这事本来是我干的，你现在让他们顶罪还要让他们流亡国外我不忍心啊。不忍心怎么办？不忍心就自己流亡国外呗，结果就是鲁昭公离开鲁国跑到齐国，三大家族把鲁昭公赶出了国门。这个对三大家族的名声不好，所以三大家族三桓控制局面后他们还要控制舆论，他们一定要把这场大的变故的责任全推到鲁昭公身上，不然他们在诸侯那个地方怎么立足呢，他怎么解释呢？所以当时的舆论是一边倒全都是说鲁昭公坏话的，包括那些原来支持鲁昭公的人也责怪鲁昭公做事太莽撞，做事没分寸。所以鲁昭公此时真是伤透了心，国君宝座丢了，然后是舆论一边倒全都说他坏话，这个时候鲁昭公听到了一句话，很温暖的话，这个话是孔子说的。在舆论一边倒都在说鲁昭公坏话的时候孔子说了一句话“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你们都在说鲁昭公做事莽撞说鲁昭公怎么样怎么样，你们有没有想到他季平子在家里面用八佾的乐队来祭祖，这样的事情谁也忍不了啊，所以鲁昭公做这样的事情乃是出于忍无可忍是被逼的，所以责任不在鲁昭公，在哪里？在季平子。 　我们说鲁昭公此时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而且众叛亲离，在这个时候孔子坚定不移地站到鲁昭公一边，这给鲁昭公多大的精神安慰。但是孔子本人要付出多么大的政治代价，鲁昭公毕竟已出国了此时鲁国的大权全在三桓手里，孔子讲这样的话就是明确地宣布他和三桓站到了对立面。所以孔子是付出了巨大的政治代价的。这个地方我们就可以看出孔子的原则性，当然不光是原则，还有孔子对鲁昭公的感情，感激之情。鲁昭公毕竟两次帮过他，所以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孔子